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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博生制度:哪里当行,哪里当止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本报记者 陈彬
“当年考研时看了一下导师的公共主页,对他做的一些研究还挺感兴趣的,而且觉得自己这方面也很有潜力,未来比较有发展前景,就报考他的研究生了……”
几年前,西安交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王昕红在进行一项针对直博生的实证研究时,某位放弃“直博”身份的学生与她说的一段话,她至今记忆犹新。然而,正是在他选择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曾经让他无限憧憬却又遗憾离开的直博生制度却在国内高校中变得火热起来。
不久前,上海市教育委员会等三部门就加快新时代本市研究生教育高质量发展提出意见,明确表示将拓宽博士生选拔通道,扩大直博和硕博连读比例,努力提高本科生推免比例。而在此之前,国内已经有多地高校发文,表示将扩大直博生招生比例。
种种迹象表明,“直博”正在成为当下研究生招生中引人注目的一股热潮。
“成年”的制度
如果为这股热潮寻找一个原点,是在2020年9月。是时,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联合印发《关于加快新时代研究生教育改革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提出要扩大直博生招生比例,研究探索在高精尖缺领域招收优秀本科毕业生直接攻读博士学位的办法。
此后一年间,北京、上海、江苏、安徽等多地相继发文提高直博生招生比例。华东师范大学、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南京大学等重点高校也随即跟进,对外宣布将扩大直博生比例。
“早在2002年,我国博士生招考方式中就增加了‘直接攻博’招生方式。”王昕红告诉《中国科学报》,当年在教育部下发的《关于做好2002年招收攻读博士学位研究生工作的通知》中特别提到,允许特定学科和专业的本科毕业生直接取得博士研究生入学资格。招生单位按规范、严格、科学的原则自行拟定选拔方法,报教育部批准后实行。
王昕红表示,本世纪初,伴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以及国际化程度的提升,一方面提升我国高层次人才培养规模、快速高效培养高层次人才的社会需求日益强烈;另一方面,在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中,发达国家已有“弱化”硕士层次教育,并将硕士划分为学术型硕士(论文硕士,为直接转博做准备)和应用型硕士(课程硕士)的做法,这对我国也有一定借鉴意义。
“当下,如果一名学生想以学术为自己的奋斗目标,仅仅读一个硕士是不够的,必须要攻读博士。将一个连贯的学术过程划分为两个独立阶段,不仅增加教育成本,延缓高层次人才的培养速度,也相对拉长了学生的就学时间。”王昕红坦言,这可以成为我们认识直博生制度改革的一个视角。
自2002年我国开始相关政策的试点,至2020年《意见》下发,直博生开始在国内高校全面推进,其间间隔的时间正好是18年,这也是一个人从婴儿到成年的时间跨度。只是,“成年”后的直博生制度,依然面临一些必须正视的问题。
多重的顾虑
在一项研究中,厦门大学考试研究中心副主任郑若玲曾以国内某高校为样本,针对博士生的不同招生模式,对该校博士生导师进行详细访谈。结果显示,导师们对于以直博、硕博连读等为代表的长学制模式的认同度最高。
“贯通式培养模式弥补了分段式培养的不足,适应了高层次人才培养的连贯性需求。这样的培养模式保证了科学研究的连续性,保障了科研成果的高质量和高创造性,在理工科院校值得进一步推广。”报告中,郑若玲这样写道。
与此同时,郑若玲也表示,相较于理工类学科,人文社科(特别是基础学科)领域的研究生需要掌握大量相关学科知识,建立宽厚的学科知识基础。长学制模式下,学制的缩短、培养环节的减少非但不会提高培养的效益,还会违背学生学习成长的自然规律。
天津大学教育学院副教授高耀也有类似结论。他所做的一项关于不同类型博士生学位论文质量比较的研究发现,在自然科学领域,长学制贯通式培养博士生学位论文的总体质量和分项质量均显著好于非贯通式培养博士生,但在人文学科和社会科学领域,差异却并不显著。
“换言之,贯通式培养的总体效果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学科特性、学科知识生产模式和学科人才培养内在规律的影响。”高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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